上周,马耳他金融监管机构出人意料地发表了一份声明。显然,币安是一家领先的加密货币交易所,一直与当地政府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但并没有获得监管机构在新闻公告中强调的“在加密货币领域开展业务”的营业执照。
虽然马耳他金融服务管理局(Malta Financial Services Authority,简称:MFSA)尚未在该国广泛的加密货币框架下授权任何加密货币业务,而不仅仅是币安的业务,但该声明表明,加密货币监管部门与声称经营“区块链岛”的马耳他官员之间的关系正在恶化 。
虽然态度的变化可以归因于马耳他总理约瑟夫·马斯喀特(Joseph Muscat)最近的辞职以及随后继任者的到来,但似乎在这之前,当地的加密货币行业就已经开始遭遇困境。尽管如此,在对Cointegraph的评论中,新政府重申了其区块链岛的计划。
马耳他的宏伟计划
2018年9月,时任总理马斯喀特在联合国大会演讲时雄心勃勃地将自己的国家描绘成一个区块链岛。事实上,在宣布这一消息前大约两个月,马耳他政府已经批准了三项与加密货币相关的法案,旨在建立一个强有力和透明的监管环境:即《数字创新管理局法》、《创新技术筹备和服务法》和《虚拟金融资产法》。
尽管当时加拿大、日本和白俄罗斯等国已经颁布了针对加密货币的法律,但马耳他向区块链岛的角色转变却是前所未有的迅速。这个词本身是在2018年4月创造的,当时现任经济、投资和小企业部部长西尔维奥·谢布里(Silvio Schembri)在Cointelegraph上对全球最大交易所币安的新闻发表评论,称该交易所可能在此前的总部所在地日本面临监管困境后迁往马耳他。
币安当时与马耳他政府的关系确实很密切。例如,在彭博社(Bloomberg)上发表了一篇宣布币安对马耳他感兴趣的文章后不久,马斯喀特总理亲自通过推特欢迎了这家交易所,并写道:“欢迎来到马耳他,币安。”币安首席执行官赵长鹏(又名CZ)很快回复了总理的推特,并补充说,他对该国的总体机会持乐观态度。
此外,在2018年夏天的某个时候,该公司甚至在马耳他举行了一次私人活动,而且是在马耳他总统官邸举行的。“你们当中有多少人在总统府也参加过区块链活动?”CZ在古旧的城墙下发表演讲时向他的粉丝问道:“我们在马耳他非常非常幸运。马耳他是在非常需要明确监管的时候出现的。”
其它寻求更友好司法管辖权的其它国家的加密货币公司也快速跟进,它们是分别位于日本和波兰的交易所同行OKEx和BitBay。马耳他对欧盟内国际公司的最低企业税率为5%,而欧盟的平均税率为22%,这似乎是搬迁的另一个理由。
2018年10月,马耳他继续推行“支持区块链”的政策,与其它7个欧盟国家签署了促进区块链应用的宣言。然后,在11月1日,上述三条区块链法律开始生效——这是当地玩家开始第一次遇到困难的时候。
缓慢的监管与快速变化的市场不相适应
马耳他三大区块链法规中最重要的部分——VFA法(the VFA act)——实质上要求企业在进行首次发行通证、交易数字资产或提供电子钱包和经纪业务时,必须获得马耳他金融服务局的许可。
该法案还引入了所谓的VFA代理,即审计和支持此类公司的实体。 根据MFSA负责战略、政策和创新的首席执行官克里斯托弗P.布蒂吉格(Christopher P.Buttigieg)的说法,“VFA法案下VFA代理的角色主要是守门员的角色”,即第一道防线。该机构于2019年5月 注册了第一批VFA代理商,该法案生效6个月后。根据MFSA的财务登记,目前有20个授权的VFA代理。
然而,尽管VFA法律框架颁布已经一年多了,但还没有企业获得该框架下的许可。“这对数百家公司来说无疑是令人沮丧的,这些公司被吸引到这个国家来,是因为他们承诺建立一个友好型、宽容的监管环境,”马耳他1CO Launch的创始人扬·萨姆穆特(Jan Sammut)对Cointelegraph说。他接着补充道:
“我的印象是,当时的政府优先考虑的是抢占市场,而不是实际可操作性。随后,一开始人们希望“把事情做好”,而不是在发生丑闻时让国家声誉受到威胁,这一愿望可以理解,但现在似乎已经演变成了一种双重打击,一方面是监管方案的绝对滥杀,另一方面是在发放实际许可证时绝对化的自满。”
“由于监管的迟缓,加密货币初创公司仍难以获得金融服务,”OKEx发言人向Cointelegraph证实,并补充称,该交易所仍努力在马耳他开展运营,在过渡期结束后申请了营业许可证。OKEx的发言人详细阐述道:
“我们要重申,OKEx将继续向马耳他提供资源,并接受相关监管。2018年,OKEx已获得许可证,根据MFSA的临时规定,在马耳他境外运营和提供服务,为期一年,直至获得许可证。最近,OKEx提交了一份申领VFA许可证的申请。”
除了MFSA对许可证的明显拖延之外,还有其它问题——即它们潜在的成本效率。正如马耳他区块链协会董事会成员、比特币俱乐部(Bitcoin Club Malta)创始人利昂•西格蒙德(Leon Siegmund)对 加密新闻媒体Decrypt 谈到关于 VFA许可证的问题“太贵了,它没有任何价值。据报道,MFSA需要1万欧元的费用来处理VFA的初步申请。”
此外,加密监管的本地政策也不是那么好对付。正如Cointegraph先前报道的那样,除了VFA框架规定的反洗钱和KYC条款外,还有欧盟的AMLD5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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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马耳他金融咨询公司Diaman Group的首席执行官丹尼尔·伯纳迪(Daniele Bernardi)告诉Cointellegraph,严格的合规要求吓跑了当地银行,使得当地企业很难找到金融合作伙伴,“马耳他的银行没有为加密公司开设任何类型的账户,格兰特桑顿(Grant Thornton)的合伙人韦恩·皮萨尼(Wayne Pisani)是20名注册的VFA代理之一,他向Cointellegraph证实了这一观点:
“它从未打算建立一个软性的监管框架,因为这将违背国际公认的监管确定性和透明度原则。事实上,规范分布式账本技术财务应用的框架是以欧盟监管原则为基础,并遵循ESMA准则的。”
皮萨尼还补充说,在颁布这些法律的同时,还启动了一个平行项目,“以启动定制的指导方针,制定明确的程序,指导利益相关者履行其反洗钱和反恐怖主义义务,这些义务超出了欧盟第五号反洗钱指令规定的标准。”同样,VFA代理论坛的发言人,一家即将成立的实体代表了该国大多数VFA代理商,在给Cointelegraph的一封信中称:
“马耳他在其VFA框架中表明,它致力于建立一个高质量的管理框架,今后不会造成与其它国际条例的冲突。这表明,让马耳他成为这一领域的一个高质量管辖区的长期战略,它更关心长期可持续性,而不是短期的速战速决。”
鉴于马耳他政府长期被腐败丑闻缠身,这种谨慎的做法是有道理的。早在2016年,当地记者达芙妮·卡鲁安娜·加利齐亚(Daphne Caruana Galizia)在审查巴拿马文件时就声称 ,马斯喀特的一些亲密伙伴,包括他的妻子,经营公司洗钱和非法出售护照。最终,卡鲁安娜·加利齐亚的博客成为马耳他阅读量最大的新闻源。2017年10月,卡鲁安娜·加利齐亚在一起汽车爆炸案中被袭击身亡。随后发生了多次大规模抗议活动,要求马斯喀特辞职,部分原因是马斯喀特无法解决这起引起欧盟关注的爆炸事件。
2019年12月1日,马斯喀特宣布因政治危机下台。工党同僚、马耳他前总统乔治·阿贝拉的儿子罗伯特·阿贝拉接替了首相的职务。
MFSA与币安切割,但政府应该仍支持加密货币
2020年2月21日,由于VFA框架的不确定性,MFSA发布了一份公开声明 ,声明币安“未经MFSA授权在加密货币领域开展业务”。该机构澄清,最近的媒体报道错误地将币安称为“马耳他加密货币公司,“虽然交易所”可能不属于监管范围。”
很快,CZ就在Twitter上把这一声明贴上了“真相、谎言和误解的混合体”的标签。在谈到币安不受马耳他监管的新闻时,交易所首席执行官表示 币安“没有总部,也没有在马耳他运营”
根据当地一位匿名博主BugM进行的调查 ,币安在马耳他注册了两家公司,这两家公司自成立以来均未报告任何活动。值得注意的是,CZ此前曾保证 ,“任何能吸引币安在其所在地开设分支机构的国家都将获得可观的税收收入。”根据 Decrypt的说法,币安在马耳他设有办事处,但总部设在开曼群岛和塞舌尔。
Sammut告诉Cointelegraph,这已经酝酿了一段时间,并补充说,MFSA发布一份关于交易所监管状况的澄清是正确的,详细阐述了:
“考虑到该公司实际上不在他们的监管之下,马耳他金融服务局希望将马耳他的声誉与由于该公司不在他们的监督之下而他们无法预见的事件引发的任何潜在后果隔离开来,这是正确的。反过来说,如果MFSA四处发放许可证,也许我们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当被要求澄清它与MFSA的关系时,币安没有回答。MFSA也拒绝就此事置评。
不过,尽管现任总理阿贝拉尚未公开评论加密货币和区块链,但新政府显然仍有兴趣继续将其作为区块链岛经营。巴托洛克莱顿(Bartolo Clayton)最近被Abela任命为负责金融服务、数字经济和创新的议会秘书,而这一职位先前由加密友好型部长Schembri担任,他在给Cointelegraph的一封信中澄清了关于币安的官方立场:
“币安从未拥有过MFSA的官方许可证。币安首席执行官赵长鹏在其个人推特账户上进一步证实了这一说法,他还表示马耳他没有改变立场。因此,这并不意味着政府以某种方式对加密货币采取了更严厉或更严格的立场,而仅仅是通过官方陈述的一个事实。”
克莱顿接着补充说,马耳他政府仍致力于走区块链道路,不久将披露更多信息:
“马耳他政府致力于与其他利基行业整合区块链。我们马耳他政府认为,应当探索和鼓励这些新兴部门之间的更多协同作用,以便获取和利用它们的利益。此外,马耳他政府正在为马耳他的数字、金融和创新服务选择一项总体战略。有关新战略的更多细节将在未来几个月披露。”
因此,马耳他新政府在加密货币方面并没有正式采取与此前相背的举措。目前,监管机构仍在就其与加密相关的举措与行业参与者进行磋商。本周早些时候,MFSA就安全通证的定义和此类资产在马耳他市场面临的挑战,以及如何“以不扼杀创新的方式”应对这些问题发表 了反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