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聊天控制”法案成败取决于德国

欧盟理事会即将对所谓的“聊天控制”法案进行投票，德国可能成为决定性因素。

该法案由丹麦提出。核心内容是取消消息加密，要求Telegram、WhatsApp和Signal等服务在消息加密并发送前允许监管机构进行审查。

来自欧盟15个成员国的立法者已表示支持该法案，但这些国家的人口总数尚未达到欧盟总人口的65%，因此还需争取更多支持。

德国对是否支持该法案仍持观望态度，若最终决定支持，可能对欧洲隐私权产生重大影响。

欧盟“聊天控制”法案旨在打击儿童虐待

《防止和打击儿童性虐待条例》（CSA），或称“聊天控制”条例，最初由时任欧盟内政事务专员伊尔瓦·约翰松于2022年提出。其目的是通过在消息加密前进行筛查等方式，打击在线儿童性虐待材料（CSAM）的传播。该法案此前未能获得推进所需的支持。

7月1日，丹麦担任欧盟理事会轮值主席国的首日，该国表示将把该指令列为“高度优先”事项。

自丹麦担任欧盟理事会轮值主席国以来，成员国一直在明确自身立场，预计将在9月12日会议前最终确定，并于10月14日进行投票。

支持阵营需要更多成员，才能覆盖欧盟65%的人口并获得合格多数。反对该条例的活动组织Fight Chat Control称，目前有六个国家尚未明确立场：

在这些国家中，德国的立场对欧盟理事会投票结果至关重要。德国拥有8300万人口，如其支持，“聊天控制”法案支持国人口将增至3.22亿，占欧盟总人口的71%。其余五国即使全部支持，人口总数也不足以达到所需比例。

Fight Chat Control称，许多德国欧洲议会议员反对该法案草案。7月11日泄露给德国媒体Netzpolitik.org的会议文件显示，跨党派议员均有反对“聊天控制”的声音。来自Bündnis 90/Die Grünen和德国选择党（分别代表德国反对阵营的中左与极右）的议员均反对该法案。

不过，也有相当数量的执政党社会民主党、基督教民主党和巴伐利亚基督教社会联盟议员尚未明确表态。

有人担心，这些未明确表态的议员可能倾向于将现有德国法律推广至整个欧盟。

德国已有法律允许警方绕过WhatsApp和Signal等主流消息平台的加密。2021年，德国联邦议院修订相关法律，允许警方拦截“尚未被怀疑犯罪、因此尚无法采取刑事程序措施的人员”的通信。

软件开发者及隐私权倡导者Jikra Knesl表示：“德国已经存在某种形式的ChatControl。Meta等公司正在与警方共享报告。”

他认为，若该措施扩展至欧盟，将影响数百万无辜者，即便未违法也可能遭搜查。

随着最终决定临近，公民权利团体、活动人士以及欧洲议会议员纷纷公开反对“聊天控制”。

希腊右翼政党Greek Solution的欧洲议会议员Emmanouil Fragkos于7月提交了关于“聊天控制”的议会质询。他表示，对该法案的审查“引发了对欧盟基本权利尊重的新且严重的担忧”。

该法案将在欧盟理事会接受审议并面临关键投票。来源：欧盟理事会

塔林大学哲学讲师Oliver Laas周一在专栏文章中写道，类似“聊天控制”的法律“正在为潜在的民主倒退奠定基础”。

他表示，在一个正逐渐变得更专制的世界里，个人的保护不是来自国家监控能力被法律约束，而是来自根本不存在这种能力。

另一争议点是“聊天控制”对加密技术有效性的影响。

Fragkos指出，设立强制性加密后门将“为网络犯罪分子、敌对国家和恐怖组织创造可被利用的安全漏洞”。

FZI信息技术研究中心（IT领域非营利研究机构）去年发布了反对“聊天控制”的立场文件。文件承认，该法案目标无可争议，但其实施将削弱用户隐私权和加密技术本身的有效性。

Volt Europa（欧洲议会联邦主义泛欧政党）数字化和数字权利政策制定者Sascha Mann也对“聊天控制”的有效性提出质疑。

“除了隐私和同意问题外，聊天控制甚至可能妨碍执法部门有效打击性侵犯罪，”他说。欧盟消息应用所产生的内容数量“将导致大量误报，消耗执法资源”。

来自全球研究机构的约400名科学家在今日签署的公开信中证实了误报问题。

信中写道，现有研究证实，最先进的检测器会产生不可接受的高误报和漏报率，使其无法适用于数亿用户规模下的大规模检测行动。

Mann建议，欧盟应采纳反对CSA组织提出的解决方案，包括在调查后删除网上CSA材料并增加执法资源。

本周五，欧洲将见证这些担忧能否说服未表态的欧洲议会议员，进而决定欧盟数字隐私的未来。